13期 龚英辅：公共照明慎做“小白鼠”

　　“这是一场战争，是一场专业方面技术领域里面发生的战争。”龚英辅坐在星辰全媒体记者面前，毫不隐讳他的观点。

　　“我们的大功率照明领域，几乎变成美国LED专利技术和台湾LED光源封装技术的实验小白鼠!”

　　龚英辅谈起他去年在星辰论坛发布关于这场论争的一个帖子，这个帖子在路灯照明领域内，引发了轩然，关注热度达到数十万。各种观点各种声音各种力量纷纷扑进来，并不断通过人群进行转载、讨论发酵，一些人忧心忡忡，一些人怒不可遏，一些人幸灾乐祸，一些人击节赞叹。

　　如果不是龚英辅自己对星辰全媒体记者做介绍，我们根本不知道在自己的论坛，居然发生了这样一起影响行业技术命运的大转折。

　　“期间的论战惊心动魄，涉及到的企业有上千家，资金上千亿。关系到几乎所有人的交通健康和视力健康，更关系到照明领域内中国民族工业核心竞争能力的兴衰和知识产权的保护。”再回顾时，龚英辅仍然十分激动。

　　大功率公共照明的技术路线，在今天中国大规模推进城市化进程和全国范围内的美丽乡村建设大潮中，影响深远。我们每天来来往往，行走在大街上、乡村公路上、高速公路、隧道桥梁，无时无刻不受其影响。

　　一直以来，降低城市照明能耗、提高城市照明管理上的水准都是各城市照明管理工作的重点。

　　短短几十年，让中国一跃变成全球上的经济大国，但中国工业的发展几十年来一直存在着两个弱项，材料工业落后，能耗高。而城市化的快速推进，城市照明设施大幅度增长，也加大了能源的需求和消耗。

　　龚英辅给了几个行业公开数据，中国照明用电量大约占全社会用电总量12%，而城市照明则在照明耗电中占30%左右，每年开支达数百亿元，成为各地财政部门的一大负担。

　　在节能减排的战略目标中，怎么样提高城市照明的节电率成为行业人士、学者、政府亟待攻克的难题。关于城市路灯照明的使用类型方面，按路灯光源的不同，可大致分为高压钠灯、LED路灯、节能路灯、陶瓷金卤灯路灯、新型氙气路灯等。

　　选用哪一灯源作为节能减排的首选灯源，在这个广大公众所不在意的领域，有着这样一个江湖，充斥着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利益纠葛，甚至形成少数利益集团博弈局面。

　　表现在专业学术上，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交锋，鼓吹LED路灯，和反对LED路灯。

　　2015年7月28日，龚英辅在长沙市政府发布即将启动对长沙市道路5万盏路灯进行节能技改的措施后，他在星辰论坛上发帖据理力争，提出在湖南这个多雨、多雾霾和潮湿的南方省份，选用LED光源作为100万盏路灯节能技改的首选光源，是冒进的。

　　帖子一发，迅速引起另一种观点的反击，也因此，一些不为行业外人所知的细节和内幕才逐渐披露而出。

　　上个世纪90年代，LED技术的长足进步，以电光转化效率高、体积小、亮度高、坚固耐用等优点成为节能减排的首选灯源，从日常照明、景观照明到路灯照明，大有替代一切光源的趋势。

　　很多城市从2007年开始试装LED灯具进行路灯照明，尤其是自2009年科技部开展“十城万盏”LED项目开始，将LED路灯的应用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在龚英辅的帖中，他提出LED灯用于5米以下的非功能性照明及非道路性照明以外的景观照明值得认可。但LED路灯，有着十分严重的缺陷，甚至威胁交通安全。

　　追根究底在于LED芯片物理特性导致其对温度敏感，本身发热大，满足路灯的光照度需要将多个LED灯点光源集中于小面积的灯罩内以增加光效能，使发热问题更为严重，容易光衰;另外，LED灯光照度不均匀且白光色温高，穿透效果差，还易产生较严重眩光(也就是重度光污染)，导致夜间驾驶风险高。

　　长时期的蓝光的照射可以引起视网膜细胞的损伤，导致视力下降甚至丧失。而眩光问题，对于夜间驾驶员则更为严重，是引起视觉疲劳的重要原因，导致安全驾驶事故频繁发生。龚英辅说，LED的显色性高是其优点，但用在路灯上则是其缺点，白光照在树干上，照在沥青路面，会呈黑色。夜间行驶，除看见灯具上强烈的白光块外，其它地方都显得昏暗，前方50米外，就看不清目标，甚至看不清白光照在身着浅色衣服的行人，一旦行人横穿马路，就成为驾驶员口中恐慌的“鬼火”。

　　这一观点，2016年6月，美国医学会(AmericanMedical Association，AMA)一致通过了一项关于街道LED路灯照明的正式政策声明：冷一点、暗一点。其在声明中称，对于晚上户外照明，尤其是街道照明，其色温不应超过3000开尔文(K)。灯光和人体健康之间有紧密联系，合理的使用这种新技术LED灯非常重要。

　　龚英辅说，另外从价格上，LED路灯价格普遍昂贵，每盏灯价位在3200元~7500元之间，且大部分LED路灯为整体模块封装，每个部分有断路现象，维修与更换不易，而做废品又十分可惜。在此之前，国家还未出台一个统一的LED光源标准，各个厂家的各自生产规格及零部件，导致产品之间互换性差，迄今LED路灯还没有超过四年的稳定运行记录。

　　“如果长沙市乃至湖南省在这一轮路灯节能改造工程中，大规模采用LED光源作为首选光源，将多花费一倍以上的资产金额的投入，也是在给有一定的问题的LED光源再当了一次实验小白鼠。”

　　这一帖提出后，中国照明学会高级会员，湖南省照明学会高级顾问、常务理事欧阳容进行了反驳。

　　欧阳容指出龚英辅帖中不实，“2014年4月15日，在江苏扬州的高邮市举行国家级2014(第十届)中国道路照明论坛上，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光环境与照明研究中心王书晓在大会的主题报告说明，对全国10条采用LED光源照明的城市主干道和19条次干道监测后，监测结论是：主干道合格率只有10%，次干道合格率只有5%!”

　　这一结论让自称当时在场的欧阳容表示并未听到，并指出2013年中国道路照明论坛上王书晓另一论文中明确提到测试的12个LED应用的主干道和32个次干道项目，其被检照明工程合格率为25%。比较2013和2014两个报告，不可能越做越差。

　　之后，龚英辅重开新帖并贴出了当时所拍摄的照片，证实王书晓的报告确有此结论。而对欧阳容说的25%的合格率。龚英辅哑然失笑，“这合格率光彩吗?”

　　“在工程界，一种产品在工程中使用的合格率低于90%，大多数都会被排除在外。可是在当下中国，有一种产品在工程中使用，多项指标无法达标，合格率只有5%，10%，或者25%，却被大力推广，甚至行政强制推广，只有LED光源!真是何其可笑!”龚英辅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这真是世界工程界的奇迹了!”

　　但欧阳容认为，对于一种新技术有争议是正常的，说它差，用的是2013年的测试数据，现在科技正在进步。而根据湖南省照明学会特邀高级顾问袁宗南先生在《海峡两岸第二十二属照明科枯与营销研讨会》的论文指出“台湾的主要城市台北市及新北市，其政府利用自筹经费更换LED路灯……”以及美国道路路灯的有关的资料，认为并非都LED路灯应用且LED路灯前景远大。

　　龚英辅则反驳，前途光明不等于现在的LED路灯就是好的，从2012年以后飙起的LED路灯，事实上已经大大损坏了LED照明技术和产品的名声，坑蒙拐骗，以次充好，比比皆是。而LED路灯的高昂替换成本足以吃掉所有节能。对比过去与现在的检验指标，合格率越来越差，足以说明现在的较真，足以说明当年推广的炒作过度，不然大多数的LED路灯项目不可能通过验收。

　　至于“是否LED路灯”，龚英辅说，2014年6月他曾专程赴台湾考察路灯光源使用情况，在台北市和新北市的主干道上看不到LED路灯。并从台湾当地一位业内人士得知内幕，LED路灯光源的雨雾穿透率和眩光度这两项指标没有通过设计标准，台湾城区道路路灯工程的甲方、乙方、设计方和监理方均不敢在主干道上采用LED光源。假如车辆驾驶员因为路灯炫目或雨雾天看不清路面而发生车祸，起诉台湾主管部门的责任，他们会赔死。而袁宗南先生的台湾LED路灯计划，认为无从验证。

　　龚英辅向星辰全媒体记者解释，LED产品的知识产权主要在美国，发光芯片的产能主要在台湾。但在台湾本土的主要城市道路却并没有大规模普及LED路灯。

　　两人的激烈争辩，让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加入思考，“为什么学者对一个东西有两种说法?在内部讨论直言不讳地讲它差，对老百姓却说好?”

　　这场没有输赢，只有对错的学术之争吸引了十多万人的关注，各种转发突破“十万+”。

　　龚英辅关注能源、公共照明这一领域已经八年多了。2010年，龚英辅根据他弟弟龚明甫，清华大学研究生院硕士，现为美国硅谷著名EDA和照明电器专家的发明专利，研发生产了XLDS系列大功率节电型电子镇流器。按照他们的测试数据，与高效高压钠灯、陶瓷金卤灯等配套，在获得相同照度的情况下，综合节电率超过60%。

　　而早在研究XLDS系列电子镇流器前，LED路灯的大行其道曾让他踟蹰不前，多次与弟弟讨论，“如果(LED路灯)真的好，我们就不干了。”

　　龚英辅说，多年来，LED灯不断被各种手段推广，实际上，至今使用LED作为路灯照明的光源，其照明质量均达不到国家对道路照明的规范要求，都是不合格的路灯光源。只是在强大包装宣传和公关之下，一些地方和用户在睁只眼闭只眼采用。

　　从2013年至2017年的五年间，中国平均每年需新建和更换路灯数量达一千多万套。这其中早已形成了利益集团，LED路灯成本高的背后，代表着利益同样高。

　　龚英辅又说，中国自引进LED技术到试用、推广，各大言论就不断鼓吹LED照明技术的先进，除了投资人一类得利外，多年来对推广LED照明技术总的效果是负面的。但这言论却一度影响和误导决策者们的决定。

　　几十年来，中国在不断引进西方国家技术和思想下加快速度进行发展，已造成一部分人的盲目崇拜和对民族工业、民族技术的不自信。从上个世纪50年代兴起的认知心理学、第5代电子计算机，到光伏产业的跃进与危机，再到近年的LED照明技术。追溯其中的历史渊源，中国或多或少成为实验小白鼠，或成为少数利益集团肆意攫取利益的对象。

　　针对龚英辅多次提到的利益把控问题，星辰全媒体记者提了一个较尖锐的问题，“你的观点是否有为另一方利益辩护的嫌疑。”

　　对于这，龚英辅不作隐瞒。“第一，我们是从专业和科学技术的角度上，认为LED路灯不可取，所有的结论都有数据可证。第二，路灯灯源的选择不光是产品，更是涉及公平、中国制造、中国创造的问题。”

　　星辰全媒体记者进一步询问并搜查有关数据，从目前全球几大LED品牌背后的核心技术专利中发现，LED照明50%以上的核心专利基本上被日本的日亚化学和丰田合成、美国的科锐(CREE)以及欧洲的飞利浦Lumileds照明和欧司朗五大厂商垄断，其中日亚化学的专利技术涵盖了LED照明结构、外延、芯片、封装的制造全过程技术及荧光粉等相关原材料，在LED照明领域占有绝对领先的地位。这一些企业依靠构建专利壁垒及专利诉讼阻止其他厂商进入市场与其竞争，获取了高额的独占市场利益，五大厂商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彼此之间出现纠纷，签署了交叉许可协议，结成了强大的专利联盟。

　　近10年来，中国LED产业在政府的支持下，利用不一样的补贴方案和保护的方法育孕出三安光电、木林森光电等足以进入国际市场的企业。但根据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局出版的《LED照明产业专利分析报告》可见，以及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局专利审查协作北京中心光电部应用光学二室主任王艳妮说，“我国申请量虽然较大，但申请人众多，较为分散，单个国内企业申请人的申请量都不大，没办法形成整体竞争力，很难与国外巨头如飞利浦、日亚化学、科锐、三星等匹敌。很难将自身的成果形成专利布局，形成有层次、多方面的保护，在遇到国外企业专利纠纷时，容易顾此失彼，很难形成对自身的保护。”

　　“与其花巨大成本为国外专利技术买单，为何不审视国家民族工业和民族技术，两相比较，孰优孰劣，靠的不是猜测与舆论。”

　　而且回头看来，“外国的月亮并不比中国圆”，尤其近年推出的新一代高压钠灯和稀土陶瓷金卤灯，及其电子镇流器，其知识产权、产能和关键技术均在中国大陆，其节约能源的效果、性价比甚至反超LED路灯。龚英辅说。

　　“我们需要一个公平、公正、自由竞争的公共照明市场，而非舆论把持。至于你所说的‘嫌疑’，我不否认有一点。我们研发的XLDS系列电子镇流器能满足国家各项指标，并达到节能减排的效果，为何不能说出来?而且目前与我们同样研究此产品的国内还有几家，我不认为发表这一帖能给我带来什么多大的好处。公共照明领域是整个国家发展的策略，涉及的资产多达数千亿，企业数千家，非一帖所能左右。”龚英辅顿了顿，道，“我所要做的是告诉广大网友，同时谨防决策层被一边倒的舆论误导。”

　　龚英辅的发言，引起了长沙市决策层的注意。值得庆幸的是，长沙没有成为小白鼠，在LED大热潮中，保持了难得的清醒。

　　龚英辅是地地道道的长沙人，对长沙的变化发展有着很深的情感，对此，星辰全媒体记者询问龚英辅选择在星辰论坛上发帖，是否是因为长沙全城采用LED路灯?

　　龚英辅微笑着说，其实并非如此。湖南省各级政府及当地路灯所管辖的城乡道路路灯总数在300万盏以上，长沙市即有十万盏。2015年启动节能技改时，“长沙市的决策层对LED路灯同样存在怀疑。”

　　龚英辅作了进一步解释，“他们曾对LED路灯做过测试，一是LED路灯的照明度达不到国家的标准，质量缺陷。另一个是LED路灯的价格太贵，远超新一代高效高压钠灯的三倍。这是我后来所了解的原因。”

　　星辰全媒体记者调查发现，2009年初，为了扩大内需，推动中国LED产业的发展，中国科技部推出“十城万盏”半导体照明应用示范城市方案，该计划涵盖北京、上海、深圳、武汉等21个国内发达城市。但到2011年，据产业研究机构LEDinside指出，“十城万盏”的21个城市中，只有潍坊、重庆、保定三个城市明白准确地提出LED路灯安装量要超过1万盏，其它城市未明确释出标案，总体数量并不大。根本原因在于国家对大功率LED路灯标准尚未出炉，且LED路灯存在的诸多问题仍有待解决。

　　在“国家半导体照明工程”的推动下，长三角、珠三角、闽三角以及北方地区，已成为LED产业的聚集地。而城市道路应用LED路灯改造的几个主要城市包括深圳、南昌、上海、厦门、天津、杭州、广州、武汉、宁波、东莞等。截止2015年全国1065个城市现有路灯2317万盏，其中LED路灯占比13.57%，这一数据的出现让诸多言论纷纷证明LED路灯的巨大市场空间。

　　但我们何不反向验证一下?国家政策上，从2003年6月启动“国家半导体照明工程”，2006年初《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年10月国家“十一五”863计划“半导体照明工程”重点项目真正开始启动，2009年初“十城万盏”示范计划，2012年6月《“十二五”节能环保产业高质量发展规划》，2016年《“十三五”城市绿色照明规划纲要》等诸多国家政策，以及各级省市如2007年《福建省促进LED和太阳能光伏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实施建议(2007-2010)》，2008年4月《山东省半导体照明产业高质量发展规划(2008-2010)》，2008年12月广东全省“千里十万”大功率LED路灯示范工程和深圳市诸多一系列支持LED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文件。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十几年的大力推行，但整个路灯市场LED的占有率才13.57%，是否值得深究背后的原因。

　　而由于政策层面的引导，国内不少其他与照明无关行业纷纷转入LED路灯市场，而这些新进入的企业，只看到政府引导下的前景，严重缺乏生产技术，造成此行业混乱的乱象却已是“昭昭若日月之明”。

　　“长沙市还是有LED路灯，大约一千盏左右，但只是样板工程。”龚英辅说，“湖南省目前大规模采用LED路灯的一个是常德市，规模将近有15%，郴州市差不多有一万盏，长株潭城际线有一条道路也是。”

　　龚英辅还表示，常德市的LED路灯的应用，可以说与欧阳容有一定的关系。欧阳容也在帖子中讲述过，曾受聘常德市公用事业管理局作照明专家顾问，参与了常德大道、安乡大道等主、次干道图纸、方案审查、竣工验收和一些设计项目。

　　（图为欧阳容帖中展示常德道路LED路灯应用的相关照片，图片来源于星辰论坛）

　　“节能减排是整个国家战略，如何节能减排的同时，又照顾民族工业并谨防公众利益被私人侵吞，我们仍需谨慎选择，这不是一个人的职责。”龚英辅说。

　　2015年11月住建部颁布了《城市道路照明设计标准》CJJ45-2015，并已于2016年6月1日起实施。新标准中明确城镇主干道和高速道路的首选光源是HID灯。(* HID灯是指高压气体放电灯(High Intensity Discharge英文缩写HID)的总称，又分为高压钠灯、陶瓷金卤灯、金卤灯。)

　　同时，新标准将LED光源明确为大功率公共照明的递补光源和低空间(园区居民区6米以下空间)的首选光源，并在涉及公共照明质量上限定了色温、眩光度的极值，对LED产品在公共照明领域的推广应用是新的门槛和考验。

　　2016年7月20日，龚英辅在两人的争论帖下留言，“7月12日，欧阳容老先生因病在常德逝去，享年75。我与容公相识不久，在省照明学会和网上结缘，在此论坛专业商榷。现容公已矣，此商榷之文遂成绝响，思之令人伤感!”

　　新标准的发布，龚英辅眼中似乎并没有轻松许多，在LED路灯之争外，还有更多的LED争论。

　　龚英辅也是这样评价自己的。这种“霸蛮”让他坦白说自己情商不高，与欧阳容先生的争论便是如此，“一言不合就开干!”龚英辅笑了笑，“但其实我们之间不矛盾，在对路灯光源问题的商榷，丝毫不影响我对欧阳容老前辈的仰慕和敬重”。

　　戴一副眼镜，第一眼会认为龚英辅是一位学者。他个性温和，稳重，行事偏风火内心却静止如水。采访中，他不断提起那几个词，仁义礼智信，仁和义特别的重要。他说，义可解“正义、义务、义气”，这些是他笃信并愿意向世界推广的中国传统价值观。

　　龚英辅与节能照明的故事还在继续，他在试图解决LED的发热问题，以及LED蓝光对青少年儿童眼睛的危害性，这也是新的学术之争，但他还没有十分严谨而详实的数据支撑，这让他非常遗憾，尤其是已造成了“隐形伤害”。

　　2016年12月8日，在安徽合肥热烈召开的以“创新、智能、绿色、时尚”为主题的中国LED行业峰会上，诺贝尔奖得主、蓝光之父中村修二亲临现场，与灯饰照明行业的专家领袖、相关的政府领导等一同探讨LED产业未来发展的新趋势以及创新等话题。中村修二回避对LED光源前景的讨论，并在会上就LED的蓝光危害作了回答。他说，目前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比较多，一致认为蓝光对人体有一定的伤害。他强调，如果家里有小孩，特别是12-13岁的小孩，这一个年龄段正在成长，尽可能避免LED蓝光的使用。

　　书香世家的家庭，从小为他的性格塑造了优良的底子，到现在他始终没走偏过。

　　年过花甲的龚英辅，他的人生经历中有过大起大落、有过身价上亿、有过一无所有、也有过白手起家。经历过中国历史上文化、思想、经济的变局，无论从年龄上、本领上、心智上，都似乎可以功成身退，含饴弄孙、读读书、写写字。

　　他有着一手好字，在书法上有着40多年的积淀，其文化渊源涉及历史、文学、经济、管理、先进科技上，一专多能。欧阳容也在帖中称其“湖南少有的全才”。